“龙治民杀人案”是新中国成立后最为恶劣的一起刑事案件,在年至年间龙治民及其妻子闫淑霞杀害48人,震惊全国。
龙治民原是陕西省商洛地区商县仁治公社龙砭子大队人。年春,因修建南秦水库,移居商县杨峪河镇王墹村。
龙治民从小就好吃懒做,心绪恶劣。年冬他将一痴呆女子骗至家中关在楼上,奸宿数日,后被村中民兵发现解救。年,他与因患脑膜炎而残疾的闫淑霞结婚,婚后生活更加艰难。自年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后,龙治民靠混工分吃“大锅饭”过不成,从此走上了杀人犯罪的道路。
年至年,在陕西省商县各乡镇,人口失踪频发,到年5月,向公安部门报告的失踪者就有37人。
而揭开人员失踪迷案的则是一张面值1.85元的欠条。
年5月16日,商县叶庙村的村民杜长年与弟弟杜长英一起前往商县赶集,上午10点左右兄弟俩到了县城,并约定下午4点到市集碰头。
下午4点,杜长英并没有出现,杜长年等了一会便先行回家了。没曾想杜长英彻夜未归,从此失踪。
5月27日,在弟弟杜长英失踪的12天后,杜长年像往常一样去县城寻觅,经过商县造纸厂门口时,猛然想起弟弟在失踪当天携带了一张卖麦草的欠条,是造纸厂收购麦草时,开给弟弟的。杜长英本想兑现借条,但因为厂里出纳员当时不在而作罢。
想到这里,杜长年赶紧找到造纸厂出纳员侯义亭,说了弟弟已经失踪了10多天的事情。侯义亭呆愣片刻叫到:“前两天有人拿了一张面值1.85元的欠条来领钱,条子上写的就是杜长英的名字”,侯义亭还问他杜长英怎么不自己来领?那名男子回应说,杜长英欠他钱,一直赖着不还,后来他在街上堵住了杜长英,拿了这张欠条。
侯义亭回忆此人相貌:“个头很矮,像十几岁的娃娃似的。圆眼,大耳朵,戴着一顶布帽……好像是秃头,口齿很伶俐”杜长年突然想起自己见过这个人,家住杨峪河乡王墹村。
第二天,杜长年在村里召集了8名壮年,气势汹汹奔向王墹村,在半路上正巧碰上出门的龙治民,杜长年不由分说,上去就擒住龙治民拖着他往派出所走,龙治民自然不断反抗、叫嚷,围观的人越来越多。
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,围观的人群中走出一名皮肤黝黑的青年,他告诉杜长年,自己一伙人也在找龙治民,让杜长年盯住龙治民,他去叫人。
原来,除了杜长英,龙治民还跟另外一人的失踪有关。
年元月10日,商县上管坊乡的村民姜三合和三名同伴从西安务工返乡,在西安长途汽车站附近碰到了龙治民,龙治民当时正找人给他家挖猪圈,一天5块钱,但只要一个人问他们做不做?因为临近过年,其他人都想着快些回家,最后只有姜三合跟他去了。
从这以后,姜三合就失踪了。
在多次向当地有关部门反映无果后,姜三合的家人只得自己组织人手来寻人。
从元月到6月,持续几个月的寻访,姜三合的家人了解到一个重要情况:此人经常出没于西关长途汽车站等人员流动处,春节过后,就是他带走姜三合以后,还有人看到他在市场上招工。
半个小时后,青年领着姜三合的家人赶到现场,双方交流各自的信息后,顿感事态严重,拖起赖在地上叫冤的龙治民,押往派出所。
傍晚7点多,龙治民被送到商县公安局预审股的审讯室内,整晚问话龙治民来来回回就一句:“杜长英的欠条是我拿的,他欠我20块钱。以后他去哪儿?我咋知道?”,
“姓姜的是我叫的,干完活就走了。干了多长时间?起个猪圈嘛能用多长时间?一个下午就干完了。他在我家住了一夜,第二天一早就走了。以后他去了哪里我咋知道?”。
5月28号早上,公安局派两名警察去龙治民家查看情况。龙治民家的窗户全堵上了土坯,昏暗得像个地窖,屋内臭不可闻,乱七八糟地堆放着杂物,柴草、空酒瓶、破布片等,用脚拨开才能看见一块地面,地面上有几处好像被铲过;架在阁楼上的木梯上有些斑点,呈乌紫颜色,像血迹。
龙治民的妻子闫淑霞下肢瘫痪,行为古怪,面对公安人员的询问,她一会儿说:“屋里没啥”,过了一会儿又说:“有一次家里来了几个人,晚上我睡在炕上,听见外间有动静,第二天这些人就不见了。”问她怎么回事,她又不说了。过了一会儿,又没头没脑地说:“我洗衣服,水红红的”。
两名警察觉得可疑,立即回局里汇报,于是下午局里又派人去龙治民家里搜查,其中有刑警从屋内臭味里闻到了死尸腐味,经过仔细寻找,在东屋萝卜窖旁边的一堆杂草下发现两具相拥在一起的男性裸尸,其中一个是杜长英,但另一个却不是姜三合,而是一名16、7岁的小伙子,而后又在房门后的柴草堆里,发现一个化肥袋子,里面装的是一个50岁左右的女性尸体。
案情变得复杂起来,经过上报,商县主管政法的县委副书记和公安局长也赶到现场。随后地委、行署的有关领导也相继赶来。
刑警们带上警犬再次对龙治民家里进行搜查,在龙治民家门前的一个已经填平的萝卜窖内,又发现了8、9具尸体,像是柴火一样,头足彼此交错倒置,整齐而紧凑,从边缘往下看,底下起码还有一层,现场所有人都被吓住了,指挥人员发出指令:暂停勘察,立即上报省厅!
当局如临大敌,调动一个排的武警荷枪实弹,封锁了埋尸现场,另有一连在城内随时待命,军分区独立连亦处于戒备状态。地区公安处与现场开通了无线电话。
陕西省公安厅长副厅长和一班刑侦干部第2天抵达后,挖掘工作重新开始,持续到傍晚7点,从坑内掘出的尸体达到20具。刑警队长王扣成对周玉局长说了那段时间里唯一的一句调侃的话:“这跟临潼的兵马俑一样哩!”
龙治民家门前的萝卜窖,埋尸时间最晚是“3号坑”。5月11日,“3号坑”清理完毕,共发现33具尸体。
当天11点半又在“3号坑”东边两米处的猪圈内发现了“2号坑”,该坑南北纵向,长2米,宽1米,深1.5米,从坑内挖出8具尸骸,摆放方式和“3号坑”一样,头脚倒置,埋尸时间要早一些。
6月5日,在龙家厕所东墙下50厘米处,又发现一堆已完全骨化的尸骸。经过整理鉴定,计为4具。是为“1号坑”。
案件被商洛地委、商洛地区行署急速上报。这一新中国成立以来前所未有的大案,引起了高层领导的强烈震惊。
一共杀了48人!
据龙治民供认:年3月开始,他就游荡在商县汽车站、广场、东西城门口等一些人口流动性大的地方,用帮介绍对象、高价雇人做工、免费住店等理由,将游散他乡、外出干活的人员和痴呆傻哑者共48人(男31,女17)诱骗至家中,先令其为他干活,待夜晚入睡后,部分由其妻照明,龙用镢头猛击头部,个别未气绝者用锥刀刺其胸部或颈部而亡。并同妻脱掉遇害者衣服,搜寻财物,连死者的长发也剪掉,藏于床下。尸体于深夜无人之际掩埋在院内挖好的土坑里。
仅是年,龙治民就丧心病狂杀了36人,从杀害的48人衣兜内共搜得人民币元,手表6只,死者的全部衣物也被掠夺。
他为什么杀人
龙治民为何要杀这么多人?
龙治民持续杀人时间之久,绝非是一个有着正常心智的人所能承受的。用48条性命仅换得元钱,匪夷所思。
通过对龙治民精神测试,他没有任何精神病症状,反而思维敏捷敏捷,在正常人中也是属于比较聪明的。
专家与龙治民还进行了一番有关案情的对话。
问:你为什么把被害者的衣服剥了?
答:人死了还穿啥衣服哩。
问:为什么要把衣服洗了?
答:洗干净了结实,穿起来没气味。
问:为什么把死者头发剪了?
答:我听人说过,人死了啥都化,就头发化不了。如果连头发一起埋了,将来你们能从头发里检查出来都是谁。
问:你把头发留着,不是等于留着罪证吗?
答:我想等攒多了卖钱哩。
问:你为什么把尸体码得那么整齐?
答:不占地方么。
问:元48条人命,平均杀一个人只得十几元,这个账你就不算算?
答:有钱的人咱叫不来,能叫来的人身上都没啥钱。
问:你和死人住在一幢房子哩,就不怕吗?
答:怕啥哩,死人也是人嘛。
医学专家认为,龙治民杀人的主要目的,一是谋取财物;二是获取劳力;三是满足性要求。到了后期演化为杀人成瘾,从杀戮中获取快感。
年8月30日,陕西省检察院商洛分院以故意杀人罪,对龙治民夫妇提起公诉。9月20日,商洛地区中级法院判处二人死刑。9月27日,龙治民、闫淑霞被处决。
龙治民与妻子谋害案在当地引起很大震荡,坊间流传龙治民实际杀了人,如今几十年过去,当地人依然谈之色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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